山水归来春依然

想起荷尔德林那首著名的诗《人,诗意地栖居》,后经海德格尔的哲学阐发,“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”成为几乎所有人的共同向往。其实,荷尔德林写这首诗的时候,差不多已是贫病交加而又居无定所,他只是以一个诗人的直觉与敏锐,意识到随着科学的发展,工业文明将使人类日趋异化。为了避免被异化,他呼唤人们需要寻找回家之路。那么回家之路在哪儿?“山水”无疑是殊途同归的一条通幽之径。

山水归来春依然

文/孙逍如

“山水”于我而言,曾经并不具有太多的诱惑。因为从出生直到近二十岁以前,我几乎未曾离开过青山绿水的环绕,一个长期生活在庄河北部山区的农家孩子,对自然生态美感的麻木是不难理解的。至于更深层次的领悟,更是不敢强求。后来听说仙人洞那边有个冰峪沟,其景色之秀丽与江南桂林有得一比。在小学课文上曾读过“西湖的碧波漓江的水”,都说“桂林山水甲天下”,西湖、漓江虽美,可是相距甚远,而冰峪沟却近在本土。如此,我们这些半大小子的心里,便一直蛊惑着“去冰峪沟看桂林山水”的蠢动。于是在某个假日,几个小哥们结伴而行,骑着自行车一口气跑二十多里路途,然后翻山越岭、趟溪过河……从此一发而不可收,一次又一次地穿越于那片山水之间。那时的冰峪尚未开发,人迹罕至,行路非常艰难,有时甚至攀壁爬崖,虽然过后心有余悸,但终是被一种奇异所陶醉。

那种山水之美,是不带任何附加的纯真,是原始的本源意义的山水。那时候,当然不知道谁是荷尔德林与海德格尔,不知道何为“诗意地栖居”。也不知道后来有一天,它在我的心灵世界中所召唤出来的想象与幻觉,居然能碰撞出诗的火花:“是谁之手/从冰峰雪顶采摘一把古琴/又是谁的冰肌玉肤/沐浴在琴声之中/荡一泓春水,漾一潭秋波//清冽的音符/透彻明月的溪流/从时光冷峻的锋刃上/削出无数绚丽的遐想/从此,梦牵魂系的情思/渗透历史、渗透荒原/渗透群峰颤动的传说//琴音缭绕虚怀的峡谷/鸟声灵动,万籁俱静/被旋律舞动的草木/点燃一朵朵美丽的灯盏/照亮沉寂的峪底/豁然开启音乐之门//走进去,你是最美的和音/生命中难得的一次花开/心灵里难得的一次沐浴/琴之水流过远古的渴望/落地生根……(《倾听冰峪》年‘冰峪杯’征文获一等奖)”。其实,有关冰峪的历史与传说,几经演绎,早已披上了神秘色彩,或许这就是文化的博大与包容。

那么,山水有了文化的涵盖,还是不是当初的山水?而历史与传说的交融,使山水在迷离之中有了深邃的穿越和绚丽而丰富的意蕴。比如在黑岛、蛤蜊岛、海王九岛……水一直在到来,故事与传说一直在续延和添加。在庄河的山水组合中,岛屿与崇山峻岭遥相呼应,给予人内心的通透与豁达,似乎已经超越了时空的局限。比如在天门山、步云山、鸡冠山和歇马山……山,也从未停止过生长,长出了许多新的传说和神话。而在我的思维中,奇异而灵秀的峰峦,始终以它独有的方式,传递着来自远方甚至宇宙深处的信息。

我不屑于那些把山水说成是“美丽的画卷”的比喻,因为再美的画卷都是对山水的笨拙临摹。我更倾向于音乐,只有音乐才能把山水与世界和人心接通,才能说出那些语言无法说出的部分。当我坐在莫扎特协奏曲里,那种以自己的痛苦融化为温柔的音符来抚慰这个世界,让我心中粗糙坚硬的东西瞬间变得柔软,此时我觉得音乐就是山水的另一种形式。当你面对庄河的山山水水,那些山的层林叠嶂、河的九曲回肠、湖的澄明蔚然以及碧海蓝天……交织着优美的旋律流淌在你的血液里,或者古典,或者现代,或者流行……在这山水音符所交织的旋律中,你是否遇见另一个自己?

当旅游成为一种时尚,山水在商业的包装下变成一种商品,成为地方经济链条上的一个重要环节。那么山水,还是不是本真的山水?其实,山水不仅仅是山水,它“是巨大的生命体,还是诗、音乐、思想与宗教(法顶禅师语)”。法顶禅师说,伟大的思想与宗教不是在泥砖建筑的教室里产生,而是在大自然无染的草丛中萌芽。当一些蹩脚的不着边际的说辞充斥于网络和手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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