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雅开福林子集心里流淌着的河
《心里流淌着的河》
文｜林子集
绵绵的细雨还正如烟，我便怀揣着这个想法，可去哪儿呢？有些地方过于嘈杂，让我烦闷不安；有些地方过于遥远，使我无法企及；还有些地方过于奢华，容易迷失方向。索性就跟着屋檐的雨滴坠落而下，巧润细无声有道自成渠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。
我喜欢这样如烟的雨天，怜惜上天给予大地的恩泽。沿着这屋檐雨滴坠落汇成的涓而行，闭上眼睛像置身于涓涓泉水之甘霖，头顶着卷卷流云之洒脱，不经意就在了古野之中苍青的树木边了。涓接纳了更多就成了溪。这溪有名叫浏水，浏，清亮貌。这水在云雾山中行走仙成的主要地方在浏阳，浏水又因浏阳城而名浏阳河。
浏阳河位于湖南省东部，是湘江的一级支流，发源于罗霄山脉的大围山北麓，浏阳河源头至大溪河小溪河交汇处，杨潭乡（现高坪乡）双江口河段为上游；双江口至镇头市河段为中游；浏阳河下游从镇头市起始，最后在长沙市的陈家屋场注入湘江。浏阳河九道湾：有幽林深壑、碧透神秘的湾；有浪卷千堆、姿态阿娜的湾；有宽阔舒缓、波光粼粼等各种不同的湾。
跟着这欢快的河，流过森森的草原，处过觅食的牛羊，轻轻绕过恬静淡雅的村庄，潺水滔滔，历经这一曲又一湾，她唱着旋转着继续向着西前行，而我却在这九道湾里缠绵不前。
信步在“狮子山”下，王生的木排依然随着波轻轻地摇着，是继续在等待“三仙岭”上听三位道人讲道的主人吗？来到“棋盘石”边，石上的棋子仍然静静地待在这里，是否在回忆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？移步“同到庵”，庵，若隐若现地在那“仙山岭”下树里边悠闲着，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和我一样流连忘返。
河水流经“仙人市”时格外优雅，以至这里的人爱在河边洗衣、淘米，叽叽嘎嘎的水车引它上来灌溉那一片绿油油的禾苗。微风轻轻一吹，河会优雅的在水面荡漾著轻柔的连漪，就像碧绿的绸子在悄悄缠绵着自己的柔软。河边的草，绵绵厚厚的一层，像妈妈铺的稻草床，怎样翻滚都伤不着，牛儿悠悠地吃着草，时不时地抬起头来，嗅嗅风中花的味道，河对岸的橘子林，一眼望去碧绿了河水，映绿了青天。夏天，在河里嬉戏，小鱼儿也顽皮围着折腾，扎个猛子下去，清晰可见的一个个螺丝在长有绿苔的石头上扎堆悠闲。许多个傍晚，孩子坐在河边望着河对岸，盼望妈妈上山砍材归来的身影，直到妈妈上船过河下船，孩子像小狗般撒欢跑去迎接，妈妈疲倦地笑着把在山上採来的野果子给掏给他们。那山上长满了野果子的密密麻麻的树林里是孩子们向往的仙地。
这九道湾像个迂回的太极八卦图一样坦然地躺着，儿时曾想河流为什么要弯弯曲曲的前行，遥遥千里何时才能入海？求学后若有所思，认为弯道拉长了流程，河流也因此拥有更大的流量，当夏季洪水来临时，河流就不会以水满为患了，河水对河床的冲击力也随之减弱，这就起到了保护河床的作用。还为自己的推论所折服，认为这便是自然的奥秘。
了解了自然的奥秘，得到了知识的庇护，人越发的骄傲与偏执。于是再也闲不住了，有的披上了工程师的外衣，透过上帝的眼睛，支配着身边的地理。
自以为是地淘金、淘沙、淘石，挖厚厚的草、高高的树去附庸风雅地装饰城楼的门，总以为有“知识”的包装下弄丢一条河无所谓，反正地大物博，去别处引水好了，管它那些随着河流一起干涸的环境以及孕育出来的美好情操。
就这样我们有一段时间在河边只看到了积年的肮脏和乱弃的废物、嘈杂的环境，岸边的居民渐渐变得浮躁、漠然、没有信心和不耐烦，他们靠天吃饭，旱涝常常失时，越来越贫穷，老井也一口接一口地枯了，日子的粗糙与荒凉的河一样无奈。河边的子孙们谁也没有心情多看这河床一眼，更不会去想它的过往今生，他们已经失去了对于美好事物的想象力，虽然天生有缺失感，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完美，但谁也想不到这跟一条丢失了灵魂的河流有关。
一湾一曲，不能一泻入江，就像每个人漫长的人生旅程，不可能是一条平滑的直线，我们一生有过多少为了持守真理而留下的创伤，反而成就了可歌可泣的故事，有那些奇迹，才证明这一生没有白活。
如今，我们一家已经离开故乡来到长沙多年，但是家乡的河在我的心里流淌。我仍喜欢河流，我依然把自己家安在了河边，这是一份眷恋也是一种追寻，只要沉下心来就听到河流的呼唤。我相信世界上每一条河流都是相通的，它们都有宽广的胸襟养育着那一方土地。莱茵河也好浏阳河也罢，它们都是母亲河，如果我们仍然那么无知，自私，肆无忌惮的破坏与摧残，那么再宽的河流甚至海洋也有干涸消失的一天。
“上善若水，水遂人愿，人水共生。”这些年长沙市政府为了还“母亲河”以清澈，真正做到生态文明与经济社会发展协调统一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，实施了“浏阳河综合治理”推进浏阳河生态建设的举措。唱响全世界的母亲浏阳河又焕发了生机。
然而这一切，幻境一样在脑海里近了又远了。还有更多河流，它们不是一条出生了伟人的河，甚至连上地图的资格都没有，它们一条接着一条在历史的沙漠中烟灭。有时开着车从旷野上驶过，能看到它们曾经切开的沟谷、荒凉干涸的河床。它们从前也是母亲河吧，也曾养育庇护过子孙。深深地祈祷来年春天来临时，徐徐轻风吹过，抚摸你的脸颊时花草树木都发芽，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像浏阳河一样每到周末，都有带着父母和孩子到这里游玩的人们。
今天这如烟的天，漫步浏阳河边，风景朴素；虽然没有九寨沟那沁人心扉的纯，没有张家界那威武高深的骄傲，也没有桂林漓江的甜，可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亲切。用手摸摸，涩涩的，像小时候玩过的一样；河面的水很安静，风都不敢吹她，只有偶尔蜻蜓飞过稍引动局部点点连漪，像十二岁女孩羞涩的脸；河边有些杂乱的树杈随意躺著，我都不敢放纵脚步，生怕惊醒了它们的梦。
深夜，路灯黯淡，人们睡了，鱼儿也睡了，那么的宁静，只有心里流淌着的那条河还在地平线的尽头为我守护。
｜作者简介｜
作者简介：林子集油画家、漫岩艺术馆创始人、湖南省油画学会会员、长沙市作家协会会员、长沙市开福区作家协会艺术指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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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编辑｜王彦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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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稿｜湘韵丹青文化中心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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